苏愈倾领着青杏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就发觉府上的气氛不对,等她把马牵回马厩,看见太子的马在马厩的时候,心下暗叫了一声不好,顾不得身后的青杏就往自己住的院子里飞奔。
果然,以往少有人气的院子里热闹非常,隐约有女子的哭声和求饶声。
苏愈倾心中大急,还没进门,就吼道:“关他们什么事,要罚罚我!”
等她到了内堂,就看见两个婆子扭着绿竹,绿竹脸上有被打过的痕迹,苏愈倾顾不得许多,劈手就把绿竹抢了过来护在身后:“你们都下去吧,本太子妃与太子有话说。”
自从她嫁过来就不得宠,府上的事均不经手,性子又软,少有命令下人做什么,所以下人们也没有当她是个主子,今日她这么说,一时间丫鬟婆子外带一院子的护卫都愣住了,下意识去看文钰,等他发话。
苏愈倾不等文钰说话,怒道:“怎么,本妃和太子说话,你们还想听听吗!还是说我堂堂正妃,管不得你们!”
#_#她风尘仆仆赶来,却丝毫不显凌乱与慌张,眼神凌厉而肃杀,周身都是上位者的睥睨,众人这才意识到,不管太子是否宠她,她都是这个府上地位最高的女主人,这才纷纷往外走。
苏愈倾对自己的演技表示满意,眼神,是一个演员的必修课,她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最能震慑人心。
绿竹也和那个给了苏愈倾马的小厮一起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苏愈倾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了文钰对面——怕啥,今天就是来摊牌的。
然后苏愈倾又非常客气地倒了杯茶,送到文钰面前一半,手又缩回到了自己面前。
从她进门,到发话,到打发众人,文钰一直置身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苏愈倾的手缩回去,他才挑了挑眉。
苏愈倾自然察觉,却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训了半天下人,太子殿下想必口渴了,可是我连你没出世的孩子都能杀,我怕我又对你下了毒,所以请太子爷回自己院子喝茶吧。”
“苏素!”文钰听着她不甚在意的口气,终于还是火大。虽然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是苏素不知道,所以上次她逼迫莞儿喝打胎药,伤的不是自己孩子也还是暴露了她恶毒的本质,所以自己防着他,确实是对的,“你的心怎么会这么歹毒!”
“嗯……”苏愈倾要的就是激怒他,“苏素确实心肠歹毒,太子殿下是不是想苏素死了才好?”
苏愈倾想到现在的苏素已经是阴间冤魂,不由得凄凄一笑,又继续抢言道:“不过太子可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藏红花?又是如何得知你的小妾有孕?而你那抢了他人夫君的妾,又是为何不顾你嘱咐的不用给我请安非要来我这冷!清!小!院!”
苏愈倾开始声音轻缓,后面越说越急,最后四个字已经是一字一顿,每句话都死盯着文钰在说,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似是要用目光看清楚文钰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这恶妇想要害人,自然有你的眼线,今日你出门去,不也有人为你备马么!”文钰的声音里,明显有了被激怒的怒气,然而他觉得无可争辩的说法,却忽然显得苍白起来。
苏愈倾以为,文钰气的是自己害他没了一个孩子,而实际上,文钰气的是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却不以为意的态度。
“难道我身为太子府正妃,要下人备一匹马备不得吗!”苏愈倾不卑不亢,口气拿捏的正好。
——这有啥难得,就当是按剧本演嘛!
“自然备的。”文钰不曾想苏素一改往日温婉,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故而你要害我的孩子,也是简单的很。”
“自然简单的很。”苏愈倾原样把话还回去,“故而我还不至于傻到让她在我的屋子里出事,如果我做,会让她们母子一尸两命,而你,找不到。”
文钰倏忽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凳子:“苏素!你心肠怎的如此歹毒!”
“文钰!你大脑怎的如此短路!”苏愈倾想了想,觉得他听不懂,补充道,“傻!”
“你!”文钰彻底被激怒,抬起手来就要打苏愈倾耳光,却在中途硬生生地忍住了:“你不要以为,本太子真的不会动你!”
苏愈倾目光寸毫不让的盯着文钰:“怎么,要揍我了吗?还是觉得上次你的小妾没把我撞死可惜了?可你别忘了,我们是父皇赐婚,家法之上,还有皇谕,还有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