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钰虽为太子,却不居宫中太子的正殿,偏偏在帝都翟城最好的地段建了座府邸,一点都不担心被皇上责骂,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政敌刺杀。
后来他娶了那个小妾,世人才渐渐明白,这太子爷是为了私会方便嘛!
在宫外,就没有了宫禁嘛!
此刻苏愈倾坐在轿子上,心里一个劲吐槽:“这破轿子晃晃晃,晃得本姑娘要晕车,哦不,晕轿子了!”
不过转念一下,在这经济技术不发达的古代,轿子已经算是很金贵的交通工具了,更何况自己是太子妃,这八抬大轿应该已经是比较平稳的了吧?
苏愈倾努力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恶心感,一边深呼吸一边自我催眠着安慰自己。
#_#结果微风吹过,掀起了她轿子的帘子,也掀起了刚刚好路过的马车的帘子,马车里,一对年轻男女你侬我侬紧紧依偎,马车走的四平八稳。
轿子里的年轻男女,正是太子爷文钰和他的宠妾莞儿。
苏愈倾恨恨地扭开了自己的头,刚刚对自己进行的安慰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居然忘了还有一种交通工具叫马车!
被人抬轿子晃的十分难受的苏愈倾,恶狠狠地在心里问候了文钰的所有女性亲属,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她刚刚骂了的人里,包括了当今皇后,司徒昭。
在苏愈倾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了的时候,轿子终于抵达了皇宫内院,早有伺候的女官为到场的女眷引路。
还未到宴会所在的御花园,苏愈倾直觉得自己背后一直粘着一道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直到穿过皇宫的第三道门快要进入休息的内殿,她看到一旁的绿竹目光隐隐有着担忧和不自然。
苏愈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却轻轻咳嗽了几声:“绿竹,我觉得身子不大好,许是走了这许久吹了冷风,可带了我的药?”
引路的女官在进了第三道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伺候的丫鬟们,给苏愈倾带路的惯是个机灵的,立即拿了披风给苏愈倾披上:“娘娘请到内室休息稍倾吧。”
内室只有苏愈倾和绿竹青杏,苏愈倾端着茶碗慢慢喝了两口,才道:“绿竹,哪里不妥了?”
绿竹犹豫了半晌,咬牙道:“小姐,这梅花簪子可是那位的,您今日是肯定会遇到那位的,这簪子您是从来不肯碰的,今日这又是为了什么?绿竹说句该死的话,您就算是对太子殿下死心了,也是万万不能和那位……”
苏愈倾心里一惊,暗自骂自己多事,偏要自己选个簪子,又想自己真是时运不济,选个簪子也是雷区,但是事已如此,她只能镇定:“不过是个簪子,无妨。”
青杏却是个大胆的:“小姐,我倒是觉得如今太子爷对您无心,萧公子却是个有心的……”
“青杏!”绿竹拽了她一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心叫太子知道了!”
苏愈倾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先出去吧。”
绿竹摇了摇头,拽着还要不怕死的说“大逆不道”的话的青杏出了内室。
苏愈倾继续喝自己的茶,直到把一碗茶喝的快要见底,才轻轻出声:“你知道我生了一场大病。”
良久,窗外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他待你不好。”
“对。”苏愈倾将茶碗放到桌子上,杯盖受到震动,不轻不重地响了一声,“所以我过得不好。只是那是以前了。”
“今日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了。”窗外的人似乎在苦笑,“却没想到,不管你变得怎样,始终没想过爱我。”
“我只会爱我自己。”
大概是没想到苏愈倾今日的决然,窗外的人静默了一会儿,惨然道:“素素,我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让以往温和的你变得如此决绝,但我清楚这是文钰的错。素素,你信我,我说过的话依旧作数,只要你有难,萧踏雪有求必应。”
苏愈倾心里咯噔一声,即便是想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境况只能是努力活下去,苏愈倾还是不得不被萧踏雪的话触动。
再这样的年代里,对着一个已经有夫君的女子,而且她的夫君还是太子,说出有求必应这样的承诺,该是怎样的爱。
苏愈倾叹了口气,抬手拿下了那支簪子放到窗边:“踏雪,我病了一场,许多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我们有什么样的过往,对不起。”
走出内室的时候,苏愈倾瞥了一眼立在一边的镜子,看着自己没了饰物的发髻,心里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