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言情 > 悬疑遇爱
第一章 慕容仙儿
更新时间:2016-11-10 22:41 | 字数:17506 字

维岭往南,昌河靠北有这么个含城镇。此镇尽管不是很大,然而可世人皆知。道理再简单不过,此处盛产宝贝有二,这足让临近边镇小城垂涎三尺。

打头一宝就要数青花图案地蛇了。稀有难寻不说,据说此蛇剔透如莹,宛若璞玉,并非印象中青面獠牙,无毒温和,更为那高官显贵视若珍宝、爱不释手。此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含城天下独一份儿。这便于历年皇室派专员前来搜捕此蛇。这不酿的千年老酒,可不借此就拐着弯地香喷肆意着全国上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第二宝,说白了,易懂点,其实不就是讲美人儿嘛。怎知是否山水养人,尽出的了数不完的娇嫩.嫩、水滋滋的大美女。世人皆说,这含城镇女子可谓有掐得出水来的肌肤。倘若娶一含城娘子,自便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天王老子不过这样。

可是,慕容仙儿对此颇为厌恼。何故?全因慕容仙儿可是自幼便让旁人捏着小脸赞若天仙。非但如是,且因歌声美妙,送之美名“小仙灵”,与慕容仙儿本名倒也配合的相得益彰,尽发愈教的响亮了。歌声所致,丢魂则轻。人们都说,他日,此女夫婿定非为天子即为将相。

慕容仙儿自幼听着夸赞,甚是厌烦。绝色美貌天下女儿家皆是求之不得,怎料偏偏不得慕容仙儿的心。说来这些不得不归咎于她有个懒散惯了的爹爹。

慕容仙儿爹爹姓路名茸,原本是个瞧病的郎中,尚留祖上家传良田几亩,家境也算富裕。怎料哪来的疯癫,而立之年却到出家为道。怪也,别人道观潜心修道,他倒四处云游,靠以法事维持生计。孩她娘怎忍住这般苦楚,遂便改嫁是了。#_#

这便常见一个年老道士领着个小闺女四处闲晃。慕容仙儿随着爹爹可吃了不少苦。也亏着还有早年的家产能收点地租,这对父女怕是早要沿街讨饭了。可怜慕容仙儿小小年纪就要自己盘算一家的温饱。单说这珠算,打十岁就手到擒来了,爹爹打闹的小钱儿尽数递给她来盘算。渐渐地小丫头精简持家也颇为上手。

贫寒女儿家,过早接触世事,市井些在所难免。生的好看,不可生钱,又不得温饱,空口被人美誉,不也徒劳?这还得亏未成年,不然多瞅上谁两眼,就骂你贯施狐媚之术。邻居张姓婶子的闺女便是这样。正因这样慕容仙儿对长大指示深痛欲绝。

慕容仙儿尚虽年幼,可凡人之事她并非全若无之。此事道来颇有渊源。这镇上的小伙子对灵仙可谓是垂涎已久,各个求之不得,单有一人入得了她眼,便是小伙上九。此人长仙灵儿有二,自幼学徒于古玩店,人生得俊俏机灵,也深得镇上女儿家喜爱,略显滑头些也在所难免。时常取些不甚其意的古玩字画去慕容仙儿面前显摆显摆。

古玩字画也并非全然古雅古韵,偶瞅到些春宫之图,上九也权当宝贝似的捧给慕容仙儿。这不一日二人正研究着所画之人意为何图,半响之余终不得解。怎料,恰被邻居张婶瞧个正着,抄起笤帚便说要非断他腿不可。打从那日,慕容仙儿便心里约莫着,这也许就是人们说的……说不清道不明之事?

上九可不然这样,男孩儿本就渐得对此等事情上心灵敏。而且古玩店里本就琐碎繁杂,自是没的人看管于他。自然这种瞅到野记艳史的场景也就越发自然。虽学识尚浅,可卷轴上插图也配得明了。慕容仙儿来时也无心就瞟到了。虽知不妥,可也按耐不住的会瞅上两眼。

慕容仙儿自幼便由爹爹教的写字俊俏。虽不算饱读诗书,也颇为上心。自打先前此事,她可就没那么愿意多瞅书房几眼了。也不是喜好杂书之类,只怪无聊至极,趟若不稍加着色,恐更单调~

转眼,慕容仙儿十岁有二了。这年气候异常迥异,怎的春来飘雪,盛夏下雹。这鹿家的地租自然也薄薄如是。总算盼来年终,爹爹竟还未归家。

往日便倚着邻里乡亲、门中长工一家照料,生活还基本得以维系下去。只盼能在年末可一家团圆。不曾想怕是今儿又空欢喜了。

腊月初八,慕容仙儿熬了好多腊八宝粥就指着爹爹能知道回来与她一聚。可等三更过后,爹爹却仍不见回来。她把冷粥回锅,只能入觉作罢。

不知何时,门面仿佛又落雪了。屋顶本就破烂那经得起这般,吱吱做响。这可让慕容仙儿好生发愁,偏巧门就吱的就开了。哪知是快忘了这个家的她爹爹回家了!而且爹爹身后还紧随着一个黑黑小小的身影。

当真一瞅,原来跟爹爹带同回的还有个与慕容仙儿年纪相仿的闺女。咦?怕不成是男娃?只见此孩子长得好生俊俏,水灵粉嫩,真是要比慕容仙儿还要漂亮了。

几股念头霎时就涌上心头:偷生子吗?这俊俏模样怕不是爹爹所能!路边遗孤?瞧着穿着打扮怕是名门之后!也罢也罢,遂拉爹爹旁去,轻声问,“爹爹,怕是你做了什么违之事?”

路茸给她脑瓜一扣,说到“爹爹我正气凌然,怎会这样呢?”

正气凌然?爹爹说的怎么这么像伪君子似的开场白。倘若贩卖人口当真,她岂不靠牙嫂为生了。慕容仙儿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激灵,赶忙上前询问:“那突地哪来此客?”

“额、此乃爹爹故交之后,往后就住咱这里一些日子。”

“故交之后”倒是闪烁其词的混过去了,怕是也懒得再细说解释了。可今年光景本不好,又添张少爷嘴。慕容仙儿只叹命是真的好呐……

男孩入屋并未做声,一脸虚弱受累的模样。路茸见状忙支慕容仙儿领她换衣作罢,好生歇息。没办法慕容仙儿也只道男孩:“随我来吧。”

也不晓得答应是否,反正男孩此刻是正坐不动。慕容仙儿望向爹爹,怎地领来个呆呆傻傻的,亦或是哑巴之类的。路茸倒是无视此状,自个儿进屋了。

慕容仙儿求救无果,就拽着男孩进了内堂之中。这手还没拽到,就听冷冷讲,“你别碰我!”

此话大抵是旁无它意,可偏让她想歪了:相传,大地方的富有之人常有些怪异嗜好,这恋童便是一桩。男孩声音又这般婉转低沉,怕是?

“你姓氏为何?”男孩中断了慕容仙儿的奇思怪想。

谢天谢地,又落回了真实之境。为了以示友好,她笑吟吟地道曰,“慕容仙儿!”

“慕容仙儿?这名字可真有灵气,好像株仙草。”说完仿佛很讶异地盯着她。

慕容仙儿倒觉得也怪,便敷衍道:“嗯,我爹爹原是郎中,这取自大地灵气的仙草,自然便是我喽~”

“也是……”他说完也就眼神放空落寞一般。

那景儿,慕容仙儿看得都叫个心疼。算了算了,人家孩子不定家世多坎坷,又遭受了怎的苦楚漂泊,孤人异乡,旁若无亲……想着慕容仙儿也就软了下来,便让男孩随自己到内堂换衣洗澡了。

慕容仙儿家的祖宅是先人留的的,小倒不小,就是没钱装置显得有些简陋了。唯有洗浴一处便人不少,省着同镇上人“煮饺子”似的一同洗浴。

冰天雪地有正值黑夜,还得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烧水洗浴,慕容仙儿不乐意的很。待男孩进去后,她还得准备衣服让他更换。而且家里就没适合的男衣,索性给他穿自己的好了。这是麻烦,他愿冻着不穿也可啊!

刚近洗浴间当口,室内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洗漱声。说来也怪,怎的有些像是咝咝之声。慕容仙儿好生奇怪,遂支开一条门缝想来瞧瞧。

“诶,添些热水!”

这小少爷还真是会支使人呐!慕容仙儿作罢,就烧水便是了。她还赌气似的将热水搁在了门外,索性让他自个儿去取,径直就回自己屋了。

良久过后,小少爷出来了。但,她怎么想说,哪会有人这搭配女儿衣?这……到底为男为女很是困扰啊……

瞧他一脸不愿意地说,“诶,给我暖下床!”

慕容仙儿听过,吓得两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何为暖下床?难不成是我多想了?这,这成何体统!

这小公子看她一脸错愕,且说:“就是让你把褥子驱寒后,我方可歇息安稳!”

更多精彩小说阅读请到书*丛*网:www.shucong.com

呵呵,当真是自己乱想过了。可转瞬,又倍觉极是委屈,我怎就生成了打杂的伙计了?尽管万不愿意,可还是把床褥暖热了。

这小公子端坐在旁,直愣愣地瞅着,反倒让慕容仙儿心里生怵。顿时尴尬至极,急得问起:“我说,你还没回我你的姓名呢?”

这小公子呼个哈欠,轻道:“叫我诺臻好了。”好像说完他都睡意朦胧了,草草敷衍作罢。

终了,眼见着他乏不可支,便就躺在床上了。慕容仙儿吓得急退一旁。可诺臻挨着枕头就缩着睡去。

等慕容仙儿缓过神来了,瞅着诺臻酣睡,就尝试地触了下这安详的脸庞。此人皮肤如同冰块,这一合眼更是死人一般,可却呼吸正常。

这些年来慕容仙儿医术倒也略懂皮毛。这是人就有体温。难不成是根本就非人!类似此类杂书,她也多少读过,兴许爹爹领来的本是一妖吗?难怪生得堪比不同凡世妖媚容颜,称谓之妖又未尝不可呢。

这个爹爹呐……这难不成,就此得要与妖同一屋檐下了吗?慕容仙儿不由地毛骨悚然。

偏巧他这会感觉甚寒,翻个身就直往慕容仙儿那边钻。

镇定!镇定!先留我性命为上!慕容仙儿使劲宽慰自个儿,此刻断断不可贸然地撞撞失失,否则活吞了怕是也有这可能,不能冒这个险啊。但是诺臻并没有多想些什么,尽管着先借慕容仙儿的体温取暖,越发冷了的体温让他一直往她那边蹭去,这都近乎将她缠绕不得动弹了。可慕容仙儿搂着这么个冰疙瘩,怕疯了!

渐渐地,这诺臻体温也就恢复些了。眼前儿,男人恢复了体温,也就与常人并无异样了。慕容仙儿想,难不成自个儿又多想了?她也知道,会一些人会因为自身气血不畅,进而一年四季都四肢冰凉。怕是这回又是她异想连天了吧……

可转念间,慕容仙儿却又觉着有些异样。褥子里怎么好似有什么物体柔柔地缠绕着她双脚,而且貌似根部还时不时地甩上一甩,真是怪了。直觉告诉她,这绕绕圈圈的物体宛若一根粗状麻绳儿,有力之余但又光滑异常。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翻开褥子一瞅……

天~路家老宅顶上霎时又悬起一声划破长空的凄婉惊吓的声音……

慕容仙儿大小就最厌恶——蛇。说来也逗,孩提时分她还调皮,死拽着一条幼蛇玩的不亦乐乎。任谁也没这等好性情,人家怎受得了这么耍弄?这不,慕容仙儿手腕留上道疤是在所难免了,而时过今日未见消退。虽说是年少之事,但女孩子怕是井绳都不敢多瞅,更糟地是这含城镇本就四处都有蛇的踪影。可见咱慕容仙儿妹子过的也够苦的呐。

现在可好,生腾腾地冒出来条是人是妖的人蛇怪物,而且此刻还就在她的怀里!那个软滑光嫩的蛇尾现在正绕在她脚上呢,怕是此刻再坚强的胆,也要吓破个胆呢!

诺臻被这刺耳惊吼从梦里生生给扰醒,颇为不愤地嘟囔道:“真吵死了!”

“蛇,蛇,蛇妖呐!!!”慕容仙儿还惊魂未定地继嘶吼着。

更多精彩小说阅读请到书^丛^网:www.shucong.com

“哪来什么蛇妖?!”

慕容仙儿直直杵着他脸大叫道:“不就是你啊!”

他腾地坐起,道:“你怎敢胡吼我为蛇妖!”

“正常人谁有个不正常的蛇尾,一看就是蛇妖,你还不承认?”

顿时,诺臻向她投去冷却的刽子手般眼神,吓的慕容仙儿大声不敢多吱。暗想:糟了,惹恼这个不人不妖怪物,她还能活的起吗?

他瞅慕容仙儿蜷缩于墙角,拽着褥子瑟瑟发抖,遂面容严肃,义正言辞地道曰:“我是飨偍氏和傅秧娘娘诞下之子,掌管这全天下的水源,大名鼎鼎的水神,正是我诺臻是也,岂容你一介凡人亵渎焉?”

慕容仙儿自然不可信哪有仙人生的人蛇混合的模样。可转念一想,早前上九也给她看过的春宫图中是有配过飨偍氏与傅秧娘娘的交尾之图的。

还记得上古传说,飨偍氏及傅秧娘娘其实是哥哥妹妹,但日后来婚配有了自己的骨肉子嗣,这才会有的人。二人与莘穠氏合称做三皇,也就是我们华夏儿女的老祖宗。趟若现在跟前这小公子是飨偍氏和傅秧娘娘之子,还真成仙了,得多大辈分了还一副童颜?

这也太难以置信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不要过分质疑为妙……接着,慕容仙儿弱弱地问他,“嗯……水神大仙,您好,您何故来到这里呢?”

他缓了缓,道接:“现在到了我刚要蜕去皮的季节,自然就会虚弱异常,而孩子是可以减少这种体质消耗的。而你爹爹自然是与我有点交情,因而我才会暂时留住路家。当然这等天机你若泄露丝毫,看我不水漫了你含城之镇!”

慕容仙儿慌忙说好。这事爹爹难不成早心知肚明,可干嘛又把烫手山芋传给她呢?唉,今年真是没个顺心的事!

瞧到这会儿他的尾巴又来回甩动在自个儿的脚旁,慕容仙儿好奇的拿来想瞧个仔细。虽说含城这里盛产青花蛇,但精致地蛇皮怕是还不曾瞧过。光滑无比,柔软有光泽,银青色光晕闪的也怪惹人爱的,尽管她不喜欢这类生物。

就这么抓着看了好一会,慕容仙儿猛地意识到个问题,顺口就问:“咦,那你那啥又在哪儿呢?”心想蛇自然与人不同,可也没见特别的地方啊。

这下尴尬了,慕容仙儿也意识到自个儿闯祸了……

因为刚才瞧得仔细,没注意到诺臻自打她手握住他的尾巴,就脸鬓绯红,而且也低声“哼哼哈哈”,竟也没制止慕容仙儿这种无礼莽撞之行。直到慕容仙儿跌跌撞撞问后,这才勉开尊口,“这……在你手里啊……”

慕容仙儿听后,赶紧放开手,立马道:“是我不对!冒犯了~”

诺臻也怪难为情地地将蛇尾缩回,又大喊:“你……大胆!胆敢有下次,吾定吃掉你!”

“大仙宽恕啊,小的别干了,定不会再有!”说是这么说,可心想,我当时是不知道,现今你若求我,也绝不了!

“我是不能冻着的,所以你今后为吾暖床便是。我呢,这段时间会都在修养歇息,不长也就一到两天,算算在凡间一年有余,两年不到,待皮蜕好便离开了。”

“一两天”,还真是神仙嘴巧呐,我慕容仙儿沦落为丫鬟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我的豆蔻年华啊,哗哗地就溜走了。于是忙补道:“路家的事情你知道,这房钱你总得意思意思吧!”

我说慕容仙儿你也太放肆了,打从娘胎出世神仙也没谁敢对诺臻这么质问的。诺臻眼镜一转,“好吧,我在的这段时间,让你含城镇免去天灾。可否以抵做房租?”

免天灾,那就不用像今地租那么少的可怜了。考虑过后,慕容仙儿觉得不亏本,很合算呐,遂应允了。可空口无凭的……

诺臻真是气得半死,“放心!本尊何等地位!褥子凉了,还不快把它暖热!”

这简直就是命令。慕容仙儿也只好作罢,让他抱着取暖,心里却盘算还是立个字据方可安心,竟也缓缓睡着了。

翌日,慕容仙儿瞧诺臻还在沉睡,就自己起床,径直奔到爹爹屋里。怎料这狡猾的爹爹,估计天没亮就溜走了,只在桌上留了袋碎银子、副张便条:孩儿,珍重,切勿挂念。真是吱吱简洁,又字字别无它意。慕容仙儿就头顶冒青烟了!

有啥法子,这爹爹向来不靠谱。慕容仙儿还是快块去后院,告诉孙家长工日后这家里要填个人了。孙家夫妇在老路家已干了近十来年啦,是看着慕容仙儿长大的,所以慕容仙儿的性子他们也是晓得的。看她火冒三丈的模样,准没好事,还是不要多问,省的撞枪口上了。

你说,慕容仙儿一介女儿身,要是让镇上人知道,闺房藏着个小伙子,还要不要活了?同样,这在老路家,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这可怎么是好呢?

转眼,进了自己客房,一个主意就毛了出来。赶紧让诺臻快醒来。就是不见他搭理,都说爬行动物,体表变温且需冬眠,诺臻虽说人面蛇身,估计习性也是这样。哈哈,我本姑娘不出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我们含城镇怎会没有雄黄?放他鼻前这么一摆,诺臻立马就给呛住咳醒了,赶紧拿手挡着,“你想作甚?”

慕容仙儿嬉皮嬉皮笑脸的,“昨个咱可说定了,今儿要立个字据,方可安心!来,署上你的大名吧!”

此刻诺臻是真要有掐死她算了的冲动了,怎么这么闹心!她不知道最近一次被电母和雷公吵醒,诺臻二话不说,直接劈开座山才得以泄愤,众位神仙根本不敢讨扰他的清闲。可这到好;自来老路家一天不到已然被莫名其貌地吵醒有两次,而且还有这等龌龊理由,在他看来,含城镇马上要把地皮翻个个儿了!

要不是他这会儿身子虚弱,还不……也罢也罢,刚找了个安身之地。也就随手接过契约一瞧:

契约:

一、承诺当真,不可有毁;

二、在含城镇,要无条件服从慕容仙儿指示;

三、禁止随意以大欺小,随意损坏,随意参和……也就是凡是随意之事不可随意行之。

这纸看完,若不是诺臻极力忍着就要遍地飘零纸沫了。真是通篇胡话,狗屁不通!他压着怒火道:“你岂非当我为奴,敢问为何听从于你啊?”

慕容仙儿倒不慌不慢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来了人间,有些事你得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因此,你静养的这段日子,要想在我老路家呆着安稳,自然你得是个女子,用扮的还是什么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若不依,另请高明吧!”

听到这儿,诺臻简直是压不住,要恼羞成怒了!真是盘古开天地头一遭,敢有人逼自个儿扮成女子,用凡人的说法是,太岁头上动土,当真是腻歪了?也许是太过气恼,只瞧那尾巴在抢面甩得是叭叭做响。

“对了,还有你那尾巴最好也得想办法藏藏,最好是给我恢复人形,不然当你妖怪,非吓死个人呢。”

真是不能忍了,诺臻不想再由着她了,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小小毛头丫头,也太自以为是了,定不能轻饶,该让她明白些人仙有别的事了!正要发功惩治她,却无奈的发现,此刻身体脆弱得已经快要虚脱了。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成!现如今这般田地,算了,终先付了软,“那好,我姑且应允了你的……契约。但你也得遵从契约才是!”

慕容仙儿原本还怕他听后会动怒,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没成想竟会有这般爽快就同意。遂见诺臻画押过后,回道:“那是当然,你放心!自今日起,你要穿着女装,旁人问起,你便称是我的远方堂妹,就唤你晓臻好了,嗯,由于身子虚弱,故来暂居含城镇上,于我家休养治病。平日里家里也没旁人,就是孙叔孙婶,自不必太过担心了。含城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邻里街坊的咱得空了慢慢地认识好了。“咦,你现在可饿了?不如我去唤孙婶帮着在厨房里弄点饭吧?”

“神仙是不必一日三餐的。”

对啊,神仙是不用吃饭的!慕容仙儿反应过来,又急急说道:“可是饭对于我们凡人,人必不可少的呀。既然你是我堂妹,装也得多少装装样子点,不然岂不让人当你怪物!”

说罢,慕容仙儿就生拉硬拽地把诺臻拉下床头。说也怪,他一着地,这尾巴也就自然成了两条腿了。让慕容仙儿看得大叹神奇!讶异之后,赶紧又伺候咱这小公子,不,现在是“小堂妹“了,换上自己的女装,之后略施粉黛、綄个发髻。忙活了半天,扭转晓臻身子,一瞧,那个美啊!

粉嫩的脸庞,精致的妆容,看得人都快想入非非了,怎会有人会疑心他的身份性别,除非宽衣才会知道吧……额,当然这场景大抵是不会发生的……

诺臻没辙,生被拽到大堂拜见孙家夫妇。孙叔孙婶一瞅,就说这姑娘长的讨喜,很是喜爱。慕容仙儿虽是生得水灵,可这性子实在不算温柔贤和。而这晓臻堂妹生的俊俏不说,还配有这类似林妹妹的可人儿模样,任谁瞧了都会不舍得的。

今天的早饭,孙婶可是使出自家看家的本领了,甚是丰盛美味。尤其是豆浆,热气腾腾,方才磨的甚是新鲜,屋里都飘豆香四溢,入口更是焦甜有余,细腻不杂,滑嗓润喉。喝的诺臻都停不下口了。

慕容仙儿瞅见盘里盛着些肉的包子,便对孙婶说:“日后麻烦婶婶以后多备些素的菜肴吧,堂妹吃不得这些荤腥。”

听说天上神仙也是要许多条条框框的要求的,当中一条规矩便不得沾荤腥。话说这诺臻也说他不必吃什么饭菜,不知天庭也有这等规矩?反正他也做声,应该大抵这样吧。

晨饭用过后,慕容仙儿常去会去里面书屋看个书,练个字什么的,之后呢,做些零活,以好贴补家用。常接的也就是一些刺绣呀、做个香囊啊饰品什么的小玩意。虽算不得上是大家的闺秀,也是个正牌的小家的碧玉呐,闺阁自便不宜多出,亏得慕容仙儿自己想的法儿为家里分担,再就是帮扶这爹爹早前随人一并开的药铺管下账。

现如今家里又添了堂妹,多余的支出,慕容仙儿自是不会放过这不出钱的劳力。可怎奈,晓臻易冷爱乏,平日里除了要屋里点着暖炉,被褥里也要多放些暖瓶才好。加上之前之事,慕容仙儿自是不敢多有得罪,守着小命,还是等他醒了再唤他来做这些零活。

赶着一天晨饭过后,慕容仙儿拉着诺臻至无人处,“水神大仙,你也看到了这老路家的宅子有些年头了,平日还好,这略有个小风小雪,灌风漏雨在所难免。您旧居于此,也影响您休息不是,可有法子补救下呢?”

诺臻略加思索,跺了下脚,“土地老儿,快快出来!”

土地老儿?这也可以?慕容仙儿就是一副蒙了的表情,正犯傻呢。转瞬又想,嘿嘿,要是这样简单,日后大事小忙的可就省不少心了……

此声唤过,也不见有土地公公的影儿。慕容仙儿眼瞅这心也凉了,赶忙询问,“这是真的吗,大仙?”

诺臻自是不惜的搭理她,道:“诶,不信也好,我也还有别事要忙!”说罢也就扭转着身子,径直回房要去睡了。

慕容仙儿还没来得及还嘴,突地就从身旁冒出来个老头,还满头大汗,急喘喘地答曰:“诺臻水神,小仙姗姗来迟,实在愧疚,您要什么吩咐吗?”

这可把慕容仙儿吓的不轻。老人那是慈眉善目,毛发花白,可面色红润,笑容可掬,手拄一根精心打造的拐杖,衣着光鲜,倒是颇有几分镇上土地庙供拜神像的神韵。难不成这回瞅到真的大仙了?

慕容仙儿小心地说:“公公,您就是土地庙神吗?”

土地老儿上下打量一番慕容仙儿,毕恭毕敬地回着:“诺,此乃小仙之名。敢问姑娘您是哪路仙人呐?”

慕容仙儿一听就慌了,“非也,非也,是晓臻此时暂住在我家,眼下寒冬飘雪,偏巧我家的屋顶坏了,这就想的可否请您帮个忙,修补一下呢?”

本曾想大抵是诺臻水神法力无穷,所以连这个小女孩儿也沾上些许仙气。可说着说着,晓臻也冒出来了,小小凡间女子竟敢这让直呼名声赫赫的上界之大仙,土地老儿也经不住要后退三步了。

哪里知道诺臻身为飨偍氏和傅秧娘娘的子嗣,本在三界的地位极高,以及仙龄遂长,并且脾气是出了名地糟糕。自其前任的供弓触碰不周山之后,便由他来接管水神之职。至于下界呢,便由河伯与众位河神一并来管理,而他也基本上算是清闲。因故,在凡间并不是很多人能报上他的名号。可眼前这个小小女子,竟直呼大仙为晓臻……

想想,此人小定是有过人之处,遂便赶忙做讨好状,“类似修葺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姑娘了,一并交给我小仙处理好了,姑娘大可放心。”话落,挥手拐杖所落之处,星光点点,略有类似仙气的东西,然后呜的一声,这破陋之处便不见了,而且整个屋顶就像在加工翻修了似的,亮堂堂的,看得人好生舒展。

慕容仙儿哪见过这阵仗,怕是做梦都幻想不出这般情景,整个嘴张的是大大的,佩服的呀。法术施过之后,土地老儿这才问道,“还没问姑娘该如何称呼呢?”

慕容仙儿回过神后,赶忙回曰:“小女子姓路,名慕容仙儿。您唤我慕容仙儿便可。”

“慕容仙儿姑娘呀,日后诺臻大仙若有甚差遣还请放心通知小仙呐,呵呵,小仙先告辞便是。”

话音刚落,只见腾起一阵青烟,这土地神就原路返回了,宛若来前一样,四下空无异样,当真是没有痕迹。慕容仙儿深感惊讶,好奇这些大仙们都是怎样做到来也无影,去也无踪的呢?遂直奔诺臻里屋想来探个明白,可这大懒虫又呼呼大睡起来,慕容仙儿很想知道,这同样是仙,怎么做仙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管怎么说,这屋顶真是修的及时,为家里支出节约了不少数字。想的心里就止不住美滋滋的。当然,按照约定,她也忘不了自个儿还有艰巨的任使命呐,就是要伺候好眼前这位诺臻水神。

这每天,慕容仙儿必少不了的就是按时要加炭烧火,才能保证室内和汤壶的温度都要维持在一定程度,不能让他凉下来了。可是但入夜后,就不方便了,慕容仙儿也做不到能定时醒来给加炭烧水。没办法的法子,就只能用自己的体温来帮诺臻取暖了。

一旦诺臻入睡,这尾巴也就变了回来,并且为了暖和,总爱在慕容仙儿的双脚间缠来绕去的。甚至一些时候,待他入睡得沉了,尾端就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要是搔到慕容仙儿的脚心痒了,慕容仙儿也会用脚去蹭那条不安分的尾巴。

诺臻很喜欢这双暖暖地小脚丫在他尾巴上蹭来蹭去,甚是舒心。也就更加愿意逗着慕容仙儿的小脚丫玩了。那画面也是有趣好笑,看似祥和的夜晚,又在被中俩人蹭来蹭去中度过了。

次日清早,慕容仙儿按往常一样,要起床梳洗,怎奈浑身都让晓臻绕得不能移动,干着急没办法,也只好省的力气作罢,遂硬推他一把,“诶,猩猩,醒醒,我要起床了!”

诺臻还没没睡饱呢,揉揉惺忪的眼睛,怨说:“有够麻烦的!凡人难道每天只能歇息这么点时间啊?”之后松开蛇尾,转身靠墙头睡去了。

慕容仙儿更是深感这浑身上下没处使舒坦的,活动下筋骨,伸下懒腰。话说与大仙通睡却真是个苦差事。她轻叹一口气,起身越过诺臻,离开床榻,又要整理好心情,开始新的一天了,工作!

在慕容仙儿看来,有件事很是让她头疼,这位大仙不定点吃饭,欠妥欠妥。尽管她二人是无所谓,可孙叔孙嫂每天同吃同住,这事怎么能瞒得住呢?长此以往,诺臻大仙的真实身份怕要不胫而走了,这该如何是好?煞费脑筋啊!慕容仙儿起个大早,脑子里都在想这个大麻烦。碰巧,孙嫂说今个外面热闹,含城镇又要办美食大节了。嘿,真是天赐良机啊,何不借此来吸引诺臻,吃饭这窍能不能开就看今天了。

正午,慕容仙儿饿着自己,进了诺臻睡床,慕容仙儿又将“生命置之度外”地、大无畏地吵醒了诺臻。

“诶……呀……真疼!”诺臻简直是被生生拽下床铺的。唤上堂妹晓臻快快起床后,梳洗换装,这就要出发一领含城镇的俊美景色了。

可刚要替他换衣,诺臻就满脸绯红,这还不怪慕容仙儿把人家生生给摁倒墙角了。

“疼啊?我压根还没碰你呢!”慕容仙儿使上九牛二虎之力,才算让这真是水蛇般的的腰肢硬挺了起来,随后瞪着这晓臻堂妹没有好气地回了一句。

尽管氛围称得上是神奇了,而且此刻诺臻更像个楚楚可怜受人欺凌的小可儿,但慕容仙儿哪有心思顾得上这么多啊。不但“忍心”,还加了把劲儿,勒了又勒的束腰之带子,真是快赶上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了,恨不得多念几句紧箍咒,晓臻的现在这身材火热的啊,怕是谁戳下,小腰不保,就香消玉殒了。这也没办法,女装就是这样,慕容仙儿也懒得向他细说。而此刻勒的喘不上气的晓臻,憋得脸颊泛着红晕,倒是恰到好处的装点了病女子的妖娆妩媚。

同时慕容仙儿也再次确定了,腰肢就是诺臻的软肋,一触便浑身瘫软,力气全无。这个发现让慕容仙儿煞是高兴,日后便可有他的小辫子抓了。

虽说晓臻底子不错,可还是过了好久,才把诺臻打扮得真像个堂妹了。这堂妹满脸不快,怕是心里对慕容仙儿更气了。他出奇愤怒地暗自发誓,待本大仙身子好了,褪皮已成,定让你偿还我的苦楚!

慕容仙儿自然是猜不到这些内心独白的,不过多少也是明白的,可谓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啊。梳妆换洗好了,便欢欢喜喜地与晓臻堂妹拉着小手离开路家。

走在街道上,慕容仙儿又小心的掂掂手里的荷包,就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用口袋里小小的碎银,换来诺臻大大的食欲呢?况且这些平日攒的辛苦钱,一定要好钢用在刀刃上啊。

从西纽大街横穿一路走来就到了含城镇最热闹集市,瞧瞧这美食大节早已人山人海了,街道巷口处处飘香四溢。其实美食大节一直以来都是含城镇都独到招牌,历年约莫在腊八过后隔个俩三天启动。既方便了邻里街坊的年关跟前的年货买卖,也便于促进当地的旅游业,年底了对于镇上的县衙之类也是比名利双收的美事一桩,可谓一箭双雕。

慕容仙儿并不为来晚了而懊恼,反而庆幸,说来也是故意择这个时辰来的,一来此刻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写的冗长又无味的开幕词已经致毕,这二来日上杆头,小商小贩也全数出来,集市广场上正是卖的火热。慕容仙儿余光扫到一旁诺臻正在频频打着瞌睡,赶紧说“堂妹,你看看,想吃点啥啊,今个儿姐姐我请客啊,放开了吃!含城镇这美食大节今个儿错过,再嘴馋了,可要足足等一年呢!”

诺臻可没这种心情,瞅瞅周围一群群莫名其妙的人们,到处着飘荡油腻腻、乌烟缭绕的气味,以及地下扔下的吃过的残积,按耐不住,火气直接就上来了,“大中午烈日炎炎的,把我揪起来捯饬了快一个时辰,就是为了参加这个?你知道我体力虚弱,压根也不需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睡了!”

真是臭屁,慕容仙儿不惯也是自然。她轻挑眉梢,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顺手就搂住诺臻的腰肢,“想走?没那么容易,信不信我让你不得动弹!”

诺臻只觉顿时没了力气,干着急想不出法子。要知道要想钳制住他,那也得够赤囿这种档次的大仙才行。可跟前这个黄毛的丫头几次三番的前来,探我底线呀这是?狠话还是留在在自己肚里暖暖吧,因为此刻他就像被驯兽师制服的猛兽,让人抓住弱点的他唯有发出呢喃般的声音。

“乖,晓臻堂妹最听堂姐的话了。”慕容仙儿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更显洋洋自得。

诺臻脸泛红晕,极其暧昧的回道:“诺,堂姐……”

慕容仙儿见好就收,得势的她拉起堂妹又挤进人流当中了。

小孩子自是贪吃嘴馋,因而今天来美食大节的也尽是这么大年纪的玩伴。慕容仙儿向来稳坐含城镇第一俏少女的宝座,蝉联之久,是无人撼动啊,尽管含城出美女,但夸张点说,莫不是蚍蜉撼树的效果。平日女儿家自是多多不便,久居闺阁,这不今个一露面,又引起了阵阵骚动,宛若仙女驾临,这个年级段的小伙子那是趋之若鹜啊,你推我嚷的睁着要一睹芳容。本来就人流涌动的广场,更加热闹了!

这群小伙子里打头阵的就是上九,他一溜烟儿地就跑到慕容仙儿跟前,憨憨地傻笑,“可是你盼了过来!都等着你呢,不然就要开餐了。”

慕容仙儿清了清嗓,一把把诺臻拉过来,对着镇上的小伙子们说:“这个是我的堂妹,晓臻,今天热闹人多,特意领来也让大家彼此相识。我堂妹身子弱,你们可不能欺负哦!”

众人一瞅,眼神儿放光。好像自身也站的更直了,急于留个好印象。其实,像这么大的小伙子,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聚在一块也是八卦的,漂亮的女孩儿自然是永恒的主题,有的闲来无事,还会给评个高低上下,排个名之类的。按照小伙儿的审美标准,诺臻可当真属于拔尖儿的了,这堪称绝品。眼前儿路家堂姐妹站到一起,可真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啊。难怪人们说秀色可餐,养眼,就是养眼,仿佛世界都变美好了呢~这等福利可不常遇,而这次尤其的大,年轻的笑声传遍在这喧闹的集市。

慕容仙儿算是早就习惯了这等阵仗,推了一把身旁面无表情诺臻,心想好歹打个招呼是啊。诺臻是什么地位,才不理会这些呢,而且本大仙很不乐意这身行头,你不知道么?慕容仙儿算是有了经验了,念紧箍咒,你是不会想起还有个师傅呢?遂顺势搂她入怀,假装亲近,其实暗地里又狠狠掐了诺臻的腰一把,好让他长点记心。诺臻顿感疼痛,一声“咿呀”,可谓千回百转,那叫一个酥,那叫一个麻,听得旁人都大哥机灵,像过电一般酥软爽快。

诺臻见状无奈,也就随声附和句,算是打过招呼了。自此,一位恰到好处柔弱地完美的美少女又深深印在含城镇小伙子的心上了。自然示好、暧昧、追随尾随而至。若是有个放大镜,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是满满的桃心。

好在慕容仙儿还算镇定,挡在这帮热血上头的小伙子们面前,“好了!现在人这么多,听我指令,你们就照我的分配安排,快快把现在美食大节的顶好的小吃统统买来,好让我晓臻堂妹尝尝鲜,也算是尽尽大家含城镇的地主之谊。”

小伙子们各个应允,纷纷响应慕容仙儿号召。慕容仙儿也真是当领导的料,颇有气势的就分配开了工作,“大宝,小乖你俩去买些酸甜的,类似女孩子爱吃的蜜饯果儿;旺冲,旺进负责买些油炸烤串;小马蹄你呢,取些卤味或者海鲜之类的……剩下的,上九还有你,就看有什么稀奇的就买些回来吧。还有最最重要的是,我晓臻堂妹只吃素的,你们买的时候可要多加留心哦!”

话音刚落,小伙子们已经匆匆散去了,都争着表现呢。看来这法子真不错的说,安心坐等片刻好了。慕容仙儿便牵着诺臻到旁边小亭去乘凉了。诺臻到很好奇,慕容仙儿尽这样领导能力,说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小头头啊,你说的还算管用。你怎么做到的啊?”

慕容仙儿淡然地用手绢拭了拭长椅上的灰尘,“那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喽。再说你这虽是个神仙还不也是得看我的安排吗?”

这还真不假。现如今连诺臻这等倔性子的大仙不也乖乖听命于她吗,暂就不提刚才那群小伙子了。诺臻想了下,又说,“我猜,你在含城镇上的其他女孩子处得不怎么样。”

这可一语道破天机,说到点子上了。这点就是比不上男孩子,姑娘们心细自然也心小,平时处的好呢,就是好姐妹;看不惯了,可就成臭狗屎了,爱搞自己的小圈圈。慕容仙儿的样貌可人,小伙们都喜欢的,还把别的姑娘放在哪里,这比下去的滋味,化作妒忌,可是容不下她。慕容仙儿扫他了一眼,怪委屈又不愤地说,“这不现在,有你呢嘛,小娘子?”

诺臻真是反被羞辱了一把,怎么就让哥不及自己年纪零头的零头的丫头片子戏弄了。颜面尽失又无能为力的他,随便点了个头,别过身去,大概打死也不扭过去再自讨没趣了。

过了阵子,打路东边走来个老人问,“慕容仙儿,这身旁的闺女是谁呀?”

“哎呀,谭镇长,好巧,一直说要去拜访您呢。这是我堂妹晓臻,这段日子从老家来咱们含城镇与我叙旧,大抵还要住些日子。你看前个儿刚来,好多事要准备,也没来得及跟您细说。今天正好赶上美食大节,不然这身体弱的也是出不了门的。”

忘了提一点,含城镇一直有个规矩,外来人口需要是要有所登记的。没有备案的就等同于流浪民众了。

谭镇长瞧得仔细,上下打量诺臻。这姑娘漂亮地好像就不属于这里。谭镇长也上了年纪,见过的、听过的,含城镇以往美人少能出其之右的。尽然也觉得这等容颜必然是尚有许不妥之处,让人不安。可镇长毕竟是镇长,面不漏色的回曰,“嗯,路茸的远方亲人。赶回去我会记下的。”

慕容仙儿赶忙回谢,想着可算将这难缠的谭镇长暂时应付过了。

慕容仙儿本想借着此事,将含城镇的规章习俗告之诺臻,哪知转身一瞧,人去楼空的……虽说也曾见过土地老儿的,神乎其神的来回无影之术。可这瞬间没了,也是让灵仙不知如何让是好。真是,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神仙就牛啊,怎么当的呢?抱怨也来不及,遂向四周路过的人询问,方才知道,堂妹晓臻大致是往镇边上昌河去了。

该河自东往西横穿过了整个含城镇,大家都称它为母亲之河是也。这昌河正如其名,年年岁岁、世世代代地保护着镇上子民过着昌盛富饶的日子。平日大家饮水、洗米、浣衣也都离不开昌河。所以,正是昌河养育了含城镇一代又一代的人,镇上的美人也都要出自它的功劳。

这会儿诺臻孤身一人,双手微垂,倚在河边,神情又看似焦急,慕容仙儿靠上前去,怨说:“你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自顾自的走了?让我好生担心你!”

这话说的时候,慕容仙儿还喘着气呢,诺臻见状,歉疚道,“是我不好,方才走的急了,下次定先支会你的。”

慕容仙儿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兴许是真有急事,也就不再怨他,拍拍他肩膀,“呵呵,乖啊,没关系的~”

诺臻一耸肩膀,害她拍个落空,“我可不是小朋友,且不知我比你活得年头长多少呢!”

真是个倔强的小顽童,人们都说人越老就越像孩子,说诺臻是个老小孩一点都不夸张。慕容仙儿回问,“敢问大仙到底是长我几岁呀?也让我长长见识、开开眼。”

慕容仙儿多半是随口一回,当做玩笑呢,可诺臻却仔细地掐指算了起来。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算法自是不同,得待他好好置换下才可。

人家正算的呢,慕容仙儿就打断,“噢,忘了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何来这昌河呢?”

诺臻这才置算着呢,让她一说,全算乱了,遂回瞪她一眼,以示不满。“到底你是想问什么啊?方才我恰比到两万一千九百二十三年,硬让你插来一脚,生生扰乱了!害我还得重头算起!”

慕容仙儿吓的不轻。这眼前的小顽童已是过两万年的大仙了,这还是没算完呢,算完还了得?等反应过来,慕容仙儿就用手示意作罢。“停了吧,之前我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但现在我还是你堂姐,别的暂且就放放吧。”

“嗯,要没我……”

诺臻正想对这身女儿家的行头表示不满,慕容仙儿就草草地打断了。“也罢,也罢,快说说为何你会在此啊”

事实证明,诺臻的尊严与傲慢此刻已全然不被慕容仙儿放在眼里了。最最要命还有,堂堂尊位硬是无法扭转此僵局。哎呀,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无语。终了,还是使出他所谓的“杀手锏”,就是不理慕容仙儿。天,这杀手锏比起慕容仙儿的杀手锏,功力甚是微弱啊。

慕容仙儿瞅他不应声,晓得是自己过分了。遂求饶,“好了,好了,大仙别跟小的计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从今往后呀,您说,我听便是了。您看,行不行呢?”

诺臻是不管愿不愿相信,这会儿慕容仙儿也服软道歉了,她不照做又能怎样?唉,来凡间混个神仙,还是见好就收吧。遂清了清嗓子,“此行前来,我是想召见昌河这里的河神。然而你看这里的河水也太过浑浊呢,让人遍寻无法。还不都是你们镇上村民所为!”

慕容仙儿也是头次听说,敢情昌河当真有这么个河神呢。于是也跟着好奇地向河里张望,河面绿波荡漾,加上正值正午,波光淋漓,着实是望不到河面下的概况。

慕容仙儿也知诺臻是掌管天下水源,小小的昌河神自然便是他的属下了。顶头上司前来视察工作大抵是这个缘由吧。“诺臻啊,你要见河神作甚?是不是微服出巡啊?”

“非也!我暂居于此的消息,是不能让别的仙家知晓得。否则……”

慕容仙儿问他:“否则怎样?你很怪诶。既然怕走漏风声,喝不着一僻静无人之处静养歇息呢。为何要来含城镇?这里可是眼多口杂啊~”

“这要问你那爹爹去了,是他将我领到含城镇的!”余的诺臻懒得搭理。

少爷又要怒了,不是,是少爷已然怒了。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则个良辰吉日,等他心情大快,再细细询问吧。虽没有直接的吵起来,可二人之间交锋不断。弦是愈发地紧绷了,两人现在都是在不断试探,压着性子呢。倘若哪天忍不下去了,怕是会弦断迸发的。仿佛这一刻倒计时的指针越走越快了……

东拉西扯的,过去好一阵子了。向来上九他们也快要回来了。别忘了今天的正事,还是赶快与他们汇合吧。远远地瞅着亭子里,已是回来不少人了,石桌上盆盆罐罐地摆了不少。看样子是就等这对儿堂姐堂妹回来了。

二人走近,慕容仙儿一扫这些美味,问她的堂妹晓臻,“晓臻堂妹,这可是含城镇这届美食大节上上等的美味小吃,快瞧瞧,有你稀罕想吃的吗?”

“跟你说过,我不用……”

诺臻话还没说全,一串诱人的冰糖葫芦就让慕容仙儿堵到她嘴里了。不是吹,不喜欢冰糖葫芦地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慕容仙儿就是想要渐渐刺激诺臻对美食的舌尖感受,这样才像个凡人嘛。

别说,诺臻脸上不满打断的表情,转瞬也化开了。嘴角一扬,又吐着舌头尝了尝。的确是酸甜可口,正的美人心呐。美食诱人,秀色更是可餐呐,瞅着这帮小伙子们也快要流下口水了。

“这滋味,可好?”慕容仙儿瞅他没有拒绝,想来确认。

“诺,是很甜的……”

慕容仙儿听了自然高兴,赶紧把桌上别的小吃一一推到他的面前。有酥软的桂花糕,有冒气的锅贴、水煎包,有糯糯的紫菜包团,还有流油金灿的西域烤串。这会儿大家也都惊奇地发现眼前这位弱不禁风小女子,实则有着与其极不相称的食欲,肚子像个无底洞看到的都能填到肚子里去。

慕容仙儿高兴之余,也只好打住,要再这么吃着,怕是要露出破绽了,赶忙上前拦住。“嗯,也喊他们一起吧,留些给旁人!”

诺臻这才收手,巴巴地望着盘子里的食物,不吃了。看的着实让人心疼不已。人群里马上就有人把自动的小吃献到诺臻面前,以让她放心享用。眼瞅这情景,慕容仙儿呵道,“不是不让堂妹吃,你们这是要做甚?晓臻妹妹自幼有个习惯,吃开了就停不住。现在的病根也是时留的。像你们这样可是要害了她的!”

与此同时,诺臻也是实称,说不动也就一点都不动了。可忙坏了慕容仙儿堂姐,还得取出怀里的手绢,擦一擦诺臻品过美食的油嘴。她女儿家最重形象了,诺臻是没当过女孩儿,自然不懂。既然主意是慕容仙儿想的,她就得全权负责诺臻的一举一动。真是有够劳心的。

慕容仙儿越是想诺臻擦拭干净,诺臻就躲得越远。顾不了那么多了,遂捧着堂妹的脸嚷她别再动弹。上九瞧见这情景,乐了。“我说,慕容仙儿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好的娘子。”

慕容仙儿最爱和上九斗嘴玩,“呵呵,那等到你有了自个儿的娘子,看你胡说!”

上九狡猾地接到,“哪有,你当我娘子,不都没这些问题了?”

“哼!做梦呢,你,醒醒吧!”

上九虽是占了下风,倒也逗得有乐。倒是身旁的众人渐渐闹起哄来了。

诺臻听着这娘子长来,娘子短的。遂才想到在人间,是要娶妻生子方可延续香火,子嗣绵延。也许要不了多久,跟前这个对自己呵来哧去的丫头片子,终归是变为他人娘子。好像想到这里,诺臻心里泛起股怪怪的情绪,揪的一下。反正凡间的事向来复杂琐碎,他不懂懒得深究。

慕容仙儿看到诺臻这会儿五官有点扭曲的,大概是刚才吃的太急了吧,就匆匆向大家做别,之后留了些买小吃的碎银,就携着诺臻打算先回家先去歇歇。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可能是慕容仙儿拉着诺臻走急了,而且前日下的雪还没融化,一不小心就跌倒了。

诺臻本想扶她一把,无奈自个儿虚弱的还不如她呢。反不成还被她一并拽倒了,直接做了个现成的人肉坐垫。慕容仙儿是没摔疼,可是诺臻就惨了。慕容仙儿反应过来,就爬了起来瞧瞧诺臻怎么样了。糟了,这一摔不打紧,诺臻刚才还在的的双腿怎么又恢复成蛇尾了。

好在这会儿走过了集市,进了偏静之处,没有村民。倘若还在美食大节怕是会吓出人命的。赶紧退去自个儿外面挡风的披肩打开,遮掩住诺臻的尾巴。担心地扶起诺臻,“晓臻,晓臻,你还好吧?可不要吓堂姐啊!”

诺臻扭了扭脖子和腰,淡然地说:“放心啦,大仙怎会这么脆弱?”

听了他回应,又帮他拍拍残雪,长舒一口气,赶紧追问,“那是不是方才不小心吃的太急了,可觉得胃里难受啊?”

诺臻不待了搭理她。“跟你说,我没这么柔弱到这等地步?你可真是……”

“我真是怎么了,你说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走了,看你怎么办!慕容仙儿哪受得了这般数落,况且是真的担心嘛。于是火气也就上来了。

“甚好,甚好,离了你我还走不了了不成?还不是让你拉拽的跌倒的啊!”

慕容仙儿听得更气了。大抵是中午吃的火气大了,这会儿二人都在气头上,又都是倔性子。谁都不会献给谁台阶下的。慕容仙儿自是走的目不斜视的。

我拽他跌倒的,就都怨我啊?还不是担心你身体不适啊!最好没人瞧到,他应该又恢复人状了吧。有劲儿跟我理论,肯定有体力恢复。

走了有一段路了,身后也没多的动静。也不说拦下她。真是过分,自个儿的挡风大衣也留下了,这会儿寒风吹来,都有些凉了。

算了,偷偷溜回去把我的大衣取上,又未尝不可,人家又不是担心他。不就是没有腿吗?可他出来这么久,也没特别防寒的措施。他的体温还能支持吧?

这边想就边转身往回走了,还安慰自己——我是回去取衣的。可打远处一瞅,咦?连个人影儿都没。又使仙术了?还是爬哪儿去了?真是个麻烦精,爹爹哪请来这么个大仙呐!

慕容仙儿刚走到原地,身旁“嗖”的一下,让她来不及反应。就到了一个异形世界里了。她从未见过,简直虚幻地像在梦境。远处的房屋与街道这阵子也渐渐退去,整个笼罩在莫名地银绿色之中。一片混沌,像是镜子又似空气,可却怎么也看不清摸不着,迷离而飘渺。慕容仙儿掐掐自己,呀,会疼啊。这是哪里?不是做梦,可原路也不见了,我不是在镇上的石子路上么。越想越怕,尽一动不动呆住了。

“慕容仙儿!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作甚?”

这是诺臻头一次直呼慕容仙儿大名,更不让慕容仙儿觉得真实了,幻听,一定是幻听。可眼前的场景分明明亮起来了,定睛细看,可吓坏慕容仙儿了。远处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爬满了青花蛇。额,好恶心哦,姐有恐密症的,而且是她最怕的蛇,来来回回地穿梭游走。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而这会儿,薄雾退去,当真是诺臻就在这群青花蛇中呢。

“晓臻,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多蛇?你快快回来呀!”

诺臻没有理会慕容仙儿的发问,大声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啊,管我干嘛?让你自个回去呢!你个傻瓜,这儿是妖的地界!”

“谁管你啦,我是回来取披衣的!怎么又冲我吼叫啊?”

慕容仙儿报怨完,仿佛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回想下诺臻方才说的,好像是要故意疏远我,推我走的。怕是让妖怪捉去了,有恐连累我,想法儿跟自己划清界限吧。

就在二人互相担心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放肆,本大爷在此,岂容你俩在我地盘上喧闹,都给我闭嘴!咝咝~还有你这姑娘,怎么还拖个尾巴?对了,你是男是女?为公为母?哪来的妖怪,可知含城镇里谁是大王?哼,别怪本大王不施待客之道!咝咝~”

顺着声音瞧过去,在群蛇之中有个,异常威武彪悍的貌似蛇王的,蛇头高扬,耀武扬威,咝咝地吐着信子,旁边小蛇听着训话,也咝咝地迎合着,来回游走。

“哼,真是笑话,你即为妖,还说谁是妖怪啊?”末了慕容仙儿还默默补了一句,“自己都张这么恶心。”说完再看一眼,这儿时的

成群蠕动地蛇头、蛇尾交织,啊,恶心的就快要吐了,加上儿时的惊悚回忆,涌上心头,灵仙双腿一软,倒下来又恶心又颤抖。眼前的一幕幕,赶紧消失吧!观音菩萨、佛祖爷爷救救慕容仙儿吧!怕是就要背过气了。

诺臻见状,甚是担心,拼命撇开四周紧紧缠绕的蛇群,“嗖”地一下来到慕容仙儿身边,扶起近乎晕倒的慕容仙儿,急切地说,“慕容仙儿,慕容仙儿,别怕,有我呢!”

慕容仙儿用手遮住双眼睛,气若游丝地答曰。“蛇,蛇,我怕……”

这会儿的慕容仙儿可谓是小鸟依人,那瑟瑟发抖、柔弱无力的模样,让人甚是怜爱心疼,诺臻突然冒出一种要搂她入怀,温柔宽慰一下地冲动。可碍于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仍在,只是在慕容仙儿的耳畔轻轻如是说了,“别怕,慕容仙儿,闭上眼睛,心里默数倒是,我还你个清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