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方明月,故人如烟,散去;失一曲梦谣,余音如幻,散去。
幽深的洞宫里也有那一方通亮之地,直通蓝天,竟不知是用来赏舞的雅宫,做工精美的舞台上几个穿着奇异的女子跳着外族舞。虽然馥良只是一介武林侠女,但她也是中丹公主安成的女儿,怎会认不出那飞羽舞。
天龙宫,曾经几度风靡武林,竟会有谁想到它竟然躲在这与世隔绝的石山中,虽然馥良是被绑架来的,并没有亲眼看到那周边情形,但从那高耸的石崖便可知方圆几千里之内不能耕种,所以并无人家,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大漠荒滩,这样即便是逃出这深宫,也走不了多远的。
“不知王妃在想何事?莫非是不喜这歌舞!”江枫蓦然转头,看到馥良游离的神色。
“我只是有些疲倦了!”馥良淡淡的说,面不改色,毫不给别人一丝嘲笑她的机会。
“停!”一群舞女闻声马上停止了动作,低头静静的站成两排。
#_#“下去吧!”他正声说道。
“是。”舞女们恭恭敬敬的扶腰退于后堂。
“莫烟,莫雨,今后就由你们来侍奉允?王妃!”江枫转身看着他身后的两个婢女,全然不顾她们霎变的面色。
“可是,主公,我们是奉老洞主之命侍候你的。”其中一个女子不满的小声埋怨。
“莫雨,听我的吩咐便是,师父他怪罪下来了我担着。”江枫不悦,嫌恶的看着莫雨。
“主公,能不能再安排别的丫头服侍馥姑娘,若是让其他人服侍主公,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们可怎么向洞主交代啊!”一旁叫莫烟的女子满眼的担忧和温和。
虽然那主仆是小声议论,但馥良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只是可笑,她堂堂习武之人可是要人服侍?
“我只是一个俘虏,怎敢奢求两位姑娘的服侍!”馥良虽然奇怪那两个婢女所说的话,但还是不得不去奉承。
“呵!江枫可何时待王妃如同俘虏了?”听罢,江枫立即深深的看馥良一眼。
“我自己就可以!”馥良看着江枫的眼神平静如水,“在这石荒之地,我轻易是逃不掉的,就请你放心吧!”
“好,莫烟,莫雨,我心意已决,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江枫一脸的无奈,寥寥几句后便甩袖而去。
莫雨,莫烟面面相觑,站在一旁却不知该怎样与眼前那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冷淡的女子搭话,但显然,她们是不喜欢馥良的。
馥良并没有理会那两个婢女的意思,顾自走进江枫为自己安排的一间石门小屋。竟没有想到这天龙宫的主人并不是江枫。而且这江枫到底是何人,她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才是,相当初她也是追随那宝红木坠才甘愿被抓来此地的,怎能又像在王府一样,只因为不想让允?王知道自己的生世而一直未敢直面问清楚当年的事,再遗憾怕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靠自己独自查探了。
馥良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夹杂着无尽的惆怅无奈,又有些气恼自己脑海中怎能又浮现出他的面容,那样一个只想要利用她生命的人,念他为何?倒不如在这深宫中好好思过,以后万不可再为人所欺骗才是。
“馥姑娘,让奴婢服侍你洗澡吧!”莫烟突然探头进去,看到馥良一脸挣扎的模样,饶是一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馥良站起身来,冷冷的说。
“哼!既然主公要我们侍候你,那我们哪敢怠慢啊!”莫雨的声音也在莫烟的身后传来。
“莫雨不得无礼!”见馥良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莫雨,莫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姑娘请便,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罢转身拉着莫雨往外面走去。
“主公是不是被她迷惑了,竟然也让姐姐你去侍候她!”待走出馥良的屋子,莫雨马上抱怨道。
“小雨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多言,她可是前任护国公主的女儿,以后她也要成为中丹的下一任护国圣女的。”
“怎么可以再让她做护国圣女,她已经嫁给丰阳国王爷为妃了,护国公主怎么可以嫁给别国男子,当年安成公主也是跟了那丰阳的男子,才让中丹国危的嘛!”莫雨愤愤的抱怨着,却没有注意到莫烟脸上的忧郁。
“小雨倒是觉得姐姐更应该做我们中丹的护国圣女,你也是祥成公主的女儿呢!”
“莫雨,我告诉你,这句话你以后给我烂到肚子里,要让我再听到,我绝不绕你!”莫烟忽然生气,扔下莫雨大步向前走去。
“姐姐,姐姐,我我也是为你着想嘛!”莫雨努努嘴,便去追莫烟了。
一群仆人战战兢兢的收拾着行装,慕容瞻冷冷的站在海棠园里一动不动,显然一座木雕。收拾着馥良衣物的芸儿一脸的忧愁却最为深沉。先前的伤势并不是很重,她已经能活动自如了。
“此后这浅雨园列为禁地,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擅自进入!”人已去,他可何曾想过,在这园中一段无心的珍藏已然不过空梦一场。
“是,主子。”芸儿轻轻的应答,且心中也无比空虚,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在王府已经有十年了,她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慕容瞻忠心的奴仆了吗?也许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自己了。
偌大的允?王府,晚来却是空荡萧瑟,由于王爷自己惯于独来独往,所以他所在之处一般不许有太多的下人走动。
一壶酒入肠,浇灌更深的惆怅。慕容瞻生怕再也表不清自己的真心了,但也只有他知道,冷漠如她,脆弱更如她。馥良将无助深深的藏起,却在无数次无意的暴露下已经也深深的藏进了慕容瞻的心里,不过两世人,时不对,空不同,徒增伤悲已经是难免的事,可究竟还是想要找到她,找到之后就她自由吧,利用与否已不再重要了,怎能要他用她一命换自己的长存于世?
“离儿,终究是你在与我开玩笑吗?”慕容瞻独自仰头看着明月,心中暗暗嘲讽自己的经不住思念。
“主子!”子坚在后面轻轻唤一声。
“子坚,怎样!”
“我已经托人打听过了,武林中各门各派都不曾有过此剑穗。”子坚弯腰呈上一个编制精致的剑穗。
“难道此穗非丰阳国之物?”慕容瞻接过捏在手里,剑眉紧蹙。
“也不无可能!”子坚答道。
“良儿,你怎会如此糊涂,任由不明来历的人抓你便走,你也不知反抗的吗?”慕容瞻忽然又转身对月感叹。
“也许王妃她已经逃脱,只是不想看到你,所以躲着不出现呢!”子坚看着一直冷漠如冰的主子竟然在馥良消失后而变得消极伤感,心中也无比担忧。
“不会的,她还没有查到她想要查的事情,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他轻轻的说,却心下斟酌:可要这般自我安慰吗?
“主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要尽快找到诀谱,那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武功秘籍倒也不怕,只是那长生之术可不是随便能修炼的。”慕容瞻担忧的看着子坚。“也对,我与子巩修炼那长生之术也是靠了主子的内功护着心脉,不然怎能凭空修炼。”子坚也正声说道。
“关城暂时稳定,我们在这京城暂且停留两日,灵儿传话说劫去长生谱的人说得一口京城话,怕是与这京城权势有关。”
“是,子坚谨遵主子的安排,只是王妃一事可要再继续探查?”
“查了又能如何,如若她所求之事重要,定会自己来找我的。”说起馥良,慕容瞻的心竟又一次尖锐的疼痛。
“可是,主子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何事啊!若她再不出现,那你的伤疾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要再等千年吗?”
“暂且不谈此事,找长生谱重要!”慕容瞻刻意回避,却已经是一脸的疲惫。
“是,子坚告退。”